陸琰是外臣，管不得憲章司的公務，但刑部大牢被人掏了，他還是一面，看看狀況。修書送往鳳閣，他先不找侯永，只等侯永想好了說辭，捐個憲章衛要員來交待。秦樾落罪獄，刑部還沒問頭緒，憲章先動手，好似是狴犴公堂上化了形，為龍捕獵。

龍，他的龍君應當還在宮中懶睡，不必鬧到那邊去。一句“頌芳先回宮莫要引火上身”打發了報信的內侍，陸琰遣了幾路人馬，直到坐上軟轎，才有空琢磨昨夜刑部的情形。

怎胡常齡沒有一點訊息，還要等到宮裡人透信？

從李恭登基，正妃胡氏為後，當年的刑書胡常齡便離了實職，封了太保，行走朝內一些閒事。但他在刑部有的是人脈，刑部有事，若透過他，最有效率。如胡太后居於深宮韜光養晦，收了性情要立母慈子孝的榜樣，光看胡常齡的舉止，胡氏心裡對新帝的態度並不明朗。

刑部囚著的不是旁人，是前任鳳閣大學士秦幼貞——在這件事上左右不定的話，是將胡常齡的舊聞，都拖來的。陸琰捏緊了袖，想起的都是順王府上，胡常齡、秦樾與他三人往來的場面，早年文武雙全的刑部尚書，埋多暗線，就等著一日退隱於朝，一發撥得動千鈞。還是這老聰明，前幾年就頂著他與幼貞相鬥，不知己又在何處做個漁翁。

轎見得是大門緊閉守衛森嚴，一個個面上神情見得著昨夜窘迫，陸琰未進院中，直立門邊環視。當時憲章衛動，藍衣在暗中一片墨色，乍看也不知有多人數；為首的捧著宮內司文牒，嘴上稱了皇上諭……矯詔是欺君，侯永腳跟不夠穩不當如此，難不成背後真有李俅一份？陸琰想起新帝詢問過秦樾事，他沒有據實說，所以李俅想親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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