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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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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了那沈珏一回,果然打發人去給他找大夫。

只是沈清兒其實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但不敢叫房氏難過,也不想讓沈珏絕望,去與他們說的時候,還故作一臉興奮,“小叔說了,這一次請的大夫最是擅長這些疑難雜症,一定能將阿兄治好。”

“若是能治好,你舅舅的病豈不是也能治好?”房氏聽了滿臉歡喜,顯然對沈夜瀾找來的這大夫是充滿了希望。

她兄長也是自小得了這病症,許多年以來,也沒得法子治,所以其實大部分人都認為,大抵是祖上不修德,報應到兒孫的身上了。

也正是這樣,沈晝言才不對兒子這病抱著什麼希望。

覺得舅兄一輩子都那樣,這般年紀了,連媳婦都娶不得,倒是有通房,可通房與他一處,也別他這病症傳染。

哪個還不要命,敢跟他同床共枕?

而孟茯這裡為了讓他們一家歡喜些,只讓萱兒沈墨蘭她們多過來坐一坐,也給說些這城裡的熱鬧。

帶過來的零嘴甜湯,更是許多都是沈清兒兄妹不曾見過的,還有這南海郡本地的熱帶水果。

樣樣都新鮮,有她們陪著,沈珏這日子倒也不覺得乏味。

所以也極少躺在床上,出來跟著在院子裡坐著的時間越來越久。

如此一來,身體竟然神采了不少,也不會忽然心慌或是覺得頭暈。

也是奇怪得很。

轉眼過了幾日,孟茯那雜貨鋪子的地已經找好了,趁著沈夜瀾也在府裡,託他找了修建神女廟那幫人,在衙門裡簽了契約,便交託出去。

只是還未給沈清兒母子三人找到合適的房屋。

不過孟茯見沈珏身子逐漸精神了,房氏母女也想去那南城外的菜園子看一看,這日便準備領著眾人一併去。

這時孟茯便見丫鬟從沈珏的屋子裡取了個枕箱出來,曉得他身子不好,上了馬車必然是要躺著的,倒也不意外,只是見那枕箱有些年歲的樣子,怕他不好用,便道:“我那邊有棉花填的枕頭,柔軟又好使,我叫人給你家少爺準備,莫要帶這個了,又大又笨重。”

丫鬟有些猶豫,“可少爺自小到大,沒離開過這枕箱,而且這是少爺的外祖母親自從廟裡求來的,還是大師開光過的,對少爺身體好。”

孟茯聽罷,也不好再說什麼。“那行吧。”只是見她要拿的東西多,還要抱這枕箱,便使了玲瓏過來,“你幫忙拿著罷。”

玲瓏吊兒郎當的,只是個枕箱罷了,哪裡用心,先前還好好地拿在手裡,隨後遇著沈墨蘭和萱兒幾個,見她們帶著去菜園子去吃的食盒裡,都是些沒嘗過的點心。

蘭若謙虛兩句,她還真伸手去拿,便將枕箱夾在胳膊底下,哪裡曉得那糕點是糯米蒸的,如今放涼了滑不溜秋的,她一時居然沒捉住,從手裡滑了出去,急得忙伸手去接。

這下可好,只聽‘砰’的一聲,沈珏外祖母從廟裡給他求來的開光枕箱,如今碎了幾塊,落在地上。

裡頭裝著的決明子和些安眠的藥物,也從小袋子裡滾出來,灑了一地。

幾人面面相覷,知曉是惹了大禍。

玲瓏哪裡還顧得上吃,將那接住了的糯米糕塞給蘭若,急忙彎腰去撿,妄想將這枕箱趁著主子們沒發現之前,給粘好。

“那是什麼?”沈墨蘭好像看著有東西動了。

她指著枕箱碎裂開的地方,好像有些黑黝黝的東西,剛剛蠕動了一下。

枕箱是夾層的,平面上有雕花,但裡面空隙很小,放不得什麼東西。

蘭若也瞧見了,忙將食盒放在地上,折了半根花枝過來,叫萱兒遠一些,拿著那枝條去戳那還沒縮排去的不明物體。

那東西似乎感覺得到,一下全縮排去薄薄的夾層裡。

夾層是真的狹窄,只能放兩張紙的厚度罷了。

幾人眼睛都瞪大了,哪裡顧得上方才砸壞了枕箱的驚慌失措,只好奇地看著那砸碎的邊緣,期待著那黑乎乎的東西再出來。

“長蟲子了吧?”沈墨蘭伸著脖子往前看了看。

“你看誰家的枕箱長蟲子?”幾乎都有防蟲防腐的工藝,而且天天有人用,怎麼可能長蟲子?蘭若反駁著。

那被蘭若護在身後的萱兒倒是膽子大,“我看好似泥塘裡的水蛭。”從前她家門口就是一片池塘,裡面水蛭不少,一會兒變成肥肥一團,一會兒又成了長長細細的絲線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啊!為嘛我求不到作收!!有沒有什麼求作收的辦法,急,線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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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那時候哥哥們去學堂裡了,有時候沒得空閒,就由著自己把羊牽去池塘對面的荒地裡。

下雨過後池塘邊就會有很多水蛭,她無聊用小樹枝夾起來玩過。

被阿孃發現後,訓斥了一頓,說那東西能吸血。

這個裡面的蟲子不就是跟那水蛭有些一樣麼?

她說是水蛭,大家或多或少知曉一些,見過的或是沒見過的,都曉得這東西恐怖得很,聽說那攀附在人的身上吸血。

從鼻孔裡鑽進去,還有耳朵裡什麼的。

所以聯想到這沈珏貧血的問題,一下就豁然開朗,他這貧血的病症為何始終找不到個病症,又怎麼都治不好。

天天離不開這枕箱,一輩子都別想好了。

“我聽說水蛭殺不死的,跟蚯蚓一樣,斬成兩截,就變成兩條。”蘭若說著,一面退了小半步,離那枕箱遠一些,似生怕裡面的東西爬出來鑽到自己身體裡一樣。

她說的還算是靠譜,但是沈墨蘭聽來的就更誇張了,“我聽人家講,水蛭就算是曬乾磨成了灰燼,但如果遇到水,又能得到新生,變成很多條呢。”

這話說出口,又成功將眾人嚇退了幾步。

連年紀最大的玲瓏也有些半信半疑,甚至是將這枕箱裡的蟲子跟那能在人身體裡鑽來鑽去的蠱蟲相為一談了。

幾人圍在這裡,都驚恐於這枕箱裡的蟲子,早忘記了砸破枕箱的事兒。

那沈清兒是管事的,這會兒將她阿兄阿孃都先送出小院子,回來看一看還有什麼落下的,見她們幾個扎堆圍在這裡,不知是談論什麼,津津有味的。

便掉頭尋過來,擠進這小小的人群裡,“你們在看什麼?”不過話音剛落,見到地上灑了一地的決明子和那熟悉的幾塊枕箱,頓時花容失色,“怎麼將枕箱砸了?”急得連忙要蹲下身去撿。

卻叫玲瓏在後頭拽住她的衣領,“碰不得。”硬是將她給扯了回來。

沈清兒卻是急得不行,這是外祖母給他阿兄從廟裡求來的枕箱,是大師專門開光過的,就是為了保佑阿兄身體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整個家裡就也阿兄跟阿舅有。

她和阿孃也是當寶貝一般,阿兄更是從來離不得的。

如今砸了,她如何不心痛?此刻叫玲瓏拽住,又急又不解,“玲瓏姐,這是我阿兄的枕箱。”

“我曉得,我不小心失手打壞的。”她這倒是實話,不過若是不打壞,哪裡曉得這裡頭有吸血的玩意兒。

沈清兒聽著是她打壞的,雖是無心,但還是有些生氣,“摔得不算是很嚴重,我叫人修一修。”說罷,掙脫著要去撿。

萱兒和沈墨蘭連忙擋過去,“碰不得,裡面有吸血的蟲子,就在夾層裡。”

蘭若附和著,“對,我們都瞧見了。”

什麼蟲子沈清兒倒是沒放在心上,但是聽到吸血兩個字,身體一時怔住,“你們說什麼?”

眾人忙七嘴八舌,爭相跟她說起那夾層裡,有像極了水蛭的蟲子,剛才被蘭若用小樹枝一戳,就縮排去了。

又給她普及,“那水蛭本來就是可大可小,你別瞧這夾層這樣窄,可還不曉得能藏多少隻呢。”

“你們的意思是,我阿兄的病,是這枕箱?”沈清兒又不傻,當然弄明白她們的意思了,只是有些難以置信,這是外祖母專程給阿兄求來的。

怎麼可能呢?

沈清兒就算再怎麼出息,可年紀擺在那裡,到底才不過這樣的小小年紀罷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一時半會兒就能接受得了的?當即便愣在原地。

沈墨蘭見了,便朝玲瓏道:“玲瓏姐,你去請夫人他們過來瞧吧,最好再找個大夫來,咱們也好弄清楚緣由。”那珏大爺小小年紀就這副模樣,著實太可憐了。

得了這話,玲瓏連忙點頭,又叮囑著她們,“到底是不是水蛭咱不曉得,反正裡頭的肯定不是好東西,你們千萬別手欠,不然那東西若是鑽進裡面的身體裡,回頭有的苦頭吃。”

這麼一嚇唬,便是還沒接受這一切事實的沈清兒也被嚇著,退開了些,幾個大小姑娘就這麼圍著,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砸破的枕箱。

而外頭,孟茯等人正要上馬車,卻不見她們幾個跟來,正要打發人去催,就見玲瓏氣虛喘喘腳下生風地跑來,“夫人,不得了,出大事了。”

她素來是個不穩重的,芝麻大的事兒她都能說出天垮下來的樣子。

所以孟茯並未在意,只隨口問著:“怎了?誰家的小狗難產還是兩隻黑貓生了一窩白貓?”

一旁的劍香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提起那兩隻黑貓生出白貓的事兒,“後來不是發現隔壁方大人家養了只白貓麼?多半是他家的貓崽子。”

玲瓏有些著急,連連擺手,“不是,是我不小心把枕箱摔壞了。”

孟茯聽得這話,心裡頭一陣懊惱,怨自己糊塗了,怎麼將這事兒交給玲瓏?琢磨著怎麼跟人道歉才好。玲瓏又忽然添了一句:“枕箱夾層裡有蟲子,萱兒說是吸血的水蛭。”但肯定不是,枕箱裡沒水,水蛭早就乾死了。

“你說什麼?”孟茯方才還在想怎麼彌補把人枕箱摔壞的事兒,沒仔細聽。

玲瓏又耐著性子說了一遍。

孟茯這才急起來,忙朝劍香道:“快去請二夫人和珏哥兒,再打發人去請個大夫來瞧一瞧。”

然後隨著玲瓏,風風火火到後院裡去。

這裡姑娘們還圍在那裡,見孟茯來了,紛紛退開些,給讓出一條道來。

“沒看錯?”孟茯不大確定,看著這摔成幾塊碎在地上的枕箱,接過玲瓏遞來的劍,就去撥了一下。

“一個兩個看錯就算了,三四雙眼睛總不會都是瞎的吧?”玲瓏嘀咕著,夫人居然還質疑她們。

孟茯聽得這話,“那去找兩個膽大的過來,將這枕箱劈開。”

玲瓏照辦,眾人都滿心好奇地等著,待玲瓏找了兩個膽子大的小子過來,房氏與珏哥兒也來了。

顯然已經聽說枕箱的事情,但仍舊不相信,沈清兒這會兒見了,少不得與他們再說一遍。

然後滿腹期待地看著兩個膽子大的小廝,拿了鑿子和錘子,硬是將夾層給劈開。

那枕箱上面,都是些繁複的吉祥圖案花紋,看著有些像是縷空,但枕箱裡肯定不能空著,都是要裝些東西的,所以裡面便又添了一層,因此這夾層就出來了。

如今劈開,那但見那沒有團花圖案的枕箱板子上,附著薄如紙片的黑紅色東西,有些像是一片風乾的海苔。

可是隨即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瞬間縮小變圓,膨脹起來,最後成了一團肉呼呼的黑紅色蟲子,有著水蛭五六分的樣子,看著極其噁心。

但卻又不是水蛭,也不曉得是個什麼,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好東西,更不會對人身體有半點益處。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正驚慌地蠕動著,似乎想要尋一處陰涼的地方,不願意在這太陽底下曬著。

小子們縱然是膽子大,但是從少爺的枕箱裡發現這麼些個噁心東西,也忍不住皺起眉頭來,有人遞了火鉗過來,夾在一個碗裡,居然有大半碗之多。

哪一個都肥肥胖胖的,拿火鉗的小子手上因用力了幾分,不小心將一個蟲子成了兩截,但見一股黑血從兩截肥胖的身體裡流出來,頓時變成了癟癟的兩隻黑色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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