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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ωoо1⒏ υ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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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賢喉嚨發澀,如同被人硬塞進去一團棉花。

是啊,是她甩的他。

不遠處,里昂不自然地咳嗽:“那個,我好像看見戴維他們了。”

自從英賢撲上去咬傅城,他就默默走開了。要不是擔心他們這副樣子被其他人看見,他也不想出聲。

如果他沒聽錯,中間有段時間兩人似乎在接吻,還挺激烈。

英賢如夢初醒似地掙脫傅城懷抱,退出兩米遠,迅速擦乾淨臉。

傅城看著空蕩蕩懷抱,也擦掉她殘留在他唇上的血跡。

戴維果然很快出現,身後跟著另外兩名隊員,見到傅城叄人完好無損,表情明顯鬆快不少。山下還有一隊人偵查,確認安全後通知他們下山。

里昂還沉浸在大難不死的興奮中,繪聲繪色地向戴維他們講述剛才有多驚險。戴維也很給面子,毫不吝嗇地飆出各種語氣詞。

英賢跟在他們後面,神情寡淡,與歡樂的氣氛格格不入。

傅城走在她身後負責殿後,同樣看不出情緒。

山下,傅城的車子慘不忍睹:後視鏡掉了一個,車門上還有幾顆彈孔痕跡。不難猜出他經歷了什麼,戴維幾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多了幾分真正的尊重。

戴維問:“隊長,有沒有受沒受傷?”

他沒有叫他傅,而是叫隊長,足以說明一切。

里昂懊惱地皺臉:“對啊,我竟然忘了問,傅,你怎麼樣?”

“沒事,一點擦傷。”

話是對戴維說的,目光卻匆匆略過戴維的臉,朝著幾人身後的英賢而去。

英賢也正在看他,與他對視兩秒,別開視線。

戴維和里昂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算是服了你了,傅。”

“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其實公司選隊長還是有一套的。”

“廢話,要讓你當隊長,咱們早團滅了。”

英賢眉心微擰。

他們越是嘉獎他的英勇無畏,她越窩火。

回到營地,里昂為傅城處理傷口,看見他肩膀靠近脖子處那兩排深刻流血的牙印,呆了一下,半開玩笑說:“沒看出來,蔣的勁兒挺大,大男人都不見得能咬這麼深。”

傅城尷尬,轉頭看向別處。

“所以,傅,蔣是你前女友?”又親又咬,又認識又裝不認識,搞什麼?

隔了一會,傅城答:“不是。”

里昂憋著一肚子問號,看了看他冷淡的表情,沒有再問。

上完藥,傅城一直在打電話,中間跑去對面維和部隊營地一趟,不知在籌備什麼,直至午夜才回房間。

黑暗之中,傅城坐上床沿,伸手將一縷散發從英賢臉上撥開,低聲喚道:“英賢。”

英賢睜開眼,轉身看他,眼神再清明不過。

與她對視片刻,傅城說:“今天發現反叛軍的地方離營地太近了,這裡已經不安全。維和部隊也在考慮搬離,如果他們搬離,我們需要協助護送,你跟我待在一起反而危險。”

英賢不作聲,只是看他。

“我聯絡了機場,明天下午有一班飛摩洛哥的飛機,還有空位,你和徐亮、柯蕊明天就走,先去摩洛哥,到了那邊再找機會飛德國。”

他曲起手指,輕輕撫她頭髮安慰:“可能會多耽誤幾天,但是摩洛哥很安全,柯蕊的藥也準備好了,你幫她換就可以。”

沉默良久,英賢嗯了聲作為回答。

兩人相擁側躺,聽著他的呼吸聲與心跳聲,英賢始終沒有睡著。

這是他們共處的最後一夜,離開力尼亞,不知何時才會再見。

應該不會再見了吧。

這樣的偶遇,怎麼可能發生兩次。

她這一生都不會再出現在戰亂地區。他呢,會有離開的一天嗎?又會以怎樣的狀態離開?

身後胸膛突然震動:“想不想去看日出?”

英賢說:“想。”

兩人摸黑上車,一路向東,行駛了十幾分鍾,停在一處視野開闊的小山坡。

時間尚早,天還是黑的,空氣中已經瀰漫起清晨獨有的溼潤與清爽。

傅城看一眼手錶,說:“還有十五分鐘。這是我之前失眠跑步的時候發現的地方,從這可以看見太陽從地平線升起來的全過程。”

英賢問:“為什麼失眠?”

傅城笑道:“不適應這裡氣候,太溼了,總感覺鼻孔好像被溼毛巾給堵住了,半夜總是憋醒。”

英賢不禁笑:“我也是,一下飛機就感覺呼吸不順暢。那現在呢,還會憋醒嗎?”

“不會,已經適應了。”

“說不定回去還會嫌太乾。”

傅城說:“京城確實太乾了。”

輕快氛圍戛然而止,兩人齊齊沉默。

京城,等她回到哪裡,他們就再無交集。

待那天邊泛出一點預兆性的藍時,英賢忽而開口:“傅城,回國吧。”

傅城瞳孔猛縮,整個後背都是僵的,默不作聲看她。

英賢服輸地垂眸笑了笑,坦然迎接他視線:“我需要你。”

看他沒有任何反應,怕他沒聽清,英賢又重複一遍:“傅城,我需要你。”

傅城定定看著她,抿了很久的唇,嘴角彎出狼狽弧度:“英賢,我說過,別玩我。”

他經不起這樣玩。

如果她不是那個意思……他怕會瘋。

英賢上前,摟住他的腰,溫柔眼眸被旭日映成了不似真人的橘棕色:“我是認真的,非常認真,再認真不過。傅城,待在我身邊,好嗎?”

沒再見到他時,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說這種話。分開就是分開,她不是會後悔的人。

可是,他們遇上了。

她衡量了一整晚,會有多少麻煩、需冒多大風險。沉東揚、蔣震、英慎、陳楓……各種名字在她腦中交替出現,他們都在說:算了吧,不值得。

每當她決心放棄時,大腦又不聽使喚地想:如果反叛軍抓住他、如果今天不是啞彈、如果世界上再也沒有傅城這個人……很多很多如果。

就在剛才那一刻,她終於想明白自己的許多如果來自哪裡——她不想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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