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賢腦子裡的想法交織錯亂,因為不知道該從何開始思考,反而一片空白。
英慎是怎麼知道的。
不對,他真的都知道嗎?
如果是,為什麼以前裝作不知道。
……
英賢看上去依然平靜,只是呼吸節奏微亂。
英慎看出來了,扳過她肩膀,與她面對面,與她相似的漆黑瞳孔中唯有專注。
他將肛塞放在一旁,雙手握住她的,說:“對不起,叄姐,我不是故意翻你東西。這些是我之前來幫你整理東西那次,不小心看見的。”
這話半真半假,他確實無心刺探她隱秘,當時只想幫她將一短袖T恤放進櫃子裡,不小心拉錯抽屜,窺見一迭內衣。
他燥得鼻尖冒汗,挪不開眼。
英賢蹙眉。
整理東西?
那不就是她剛搬來的時候?
他四年前就知道了?
他和她演了四年?
腦袋嗡嗡作響,亂成一團。
她已不想浪費力氣解釋,事到如今,她只想知道英慎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戳穿她。
英賢沉默看他,眸中柔情盡散,只剩冷冷防備。
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英慎苦澀,竭力剋制住抱她的衝動,安撫道:“叄姐,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你不利的事,對嗎?”
“我如果想威脅你,把四哥的事告訴爸就行了,用不著特意跑到你面前說這些。”
“我剛到蔣家的時候,睡不著,半夜跑去敲你的門,你放我進去和你一起睡,後來你買了繪本,每天晚上讀給我聽,哄我睡覺。還有我對蝦過敏的事,只有你記得,每次吃飯會提醒廚房別給我做蝦。”他突然轉換話題,開始回憶過去,“叄姐,這些我都記得。”
一番回憶,讓英賢神經稍緩,甚至隱隱有些慚愧。
是人就需要情感寄託,尤其年少時候。英齊乖張,她就將這份感情放在英慎身上,在照顧他的過程中,享受著虛妄的親情。而她之所以選他,也是因為他最無依無靠,不足為懼。
她動機不純,他卻難忘。
英慎從來都是站在她這邊的,時不時幫她打掩護、配合她唱雙簧。
英慎最瞭解她,一看便知她想什麼:“叄姐,你對我的照顧都是真的,這就夠了。”
英賢一瞬茫然,她不懂,英慎到底想做什麼。
他說:“叄姐,傅城不可能永遠待在你身邊。不管他現在看上去多可靠,那都是因為這就是他的工作,他的可靠是你用錢買來的。我不否認他有可能是個正直的人,可是叄姐,兔子咬人的事我們見得還少麼,是你告訴我,不要把希望寄託在任何人的人性上。”
“他是個外人。”英慎聲線沉且慢,“讓一個外人知道太多,很危險。”
英賢陡然一個激靈,一股涼意從頭頂向下,貫穿了她的身體。
是啊,是她說的。
從什麼時候起,她已預設傅城不會出賣自己?
因為篤定,所以才會那樣放縱,甚至沉溺。
她是有傅城把柄在手,可她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最近與他親近時,她真的想起那段影片了嗎?
鋪墊這樣久,英慎長吸一口氣,緩緩道出最終目的,“叄姐,我們才是一家人,我一直看著你走到現在,最清楚你都付出了什麼,沒經歷過的人不會明白。”頓住片刻,他說:“你在我面前不需要壓抑或者偽裝,因為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陪你。”
大概有叄四秒,英賢都沉浸在震驚當中。
很快,驚又變成疑,她懷疑自己想多了,其實英慎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英慎,你……”英賢失去語言能力,勉強吐出幾個字,再無下文。
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用一種超越年齡的眼神注視著她。
刺耳鈴聲驟響,驚起英賢一身冷汗。
先是她的手機,而後英慎的手機也開始響,相差不過十幾秒。
趁他分神,英賢抽回手,快步離開廚房逼仄空間,背對英慎接電話:“喂。”
對方語速飛快:“叄小姐,不好了,董事長剛才在書房摔倒了,身體抽搐意識不清,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英賢一驚,回身去看英慎。英慎也在看她,神色同樣凝重。
她顧不上細問,忙說:“我馬上到。”蔣氏有自己的醫院,蔣震出事一定是去那裡。
“是,是。”
結束通話電話,兩人對視一眼。英慎率先幫她拿起大衣,站在門口撐開等待著。
英賢腳步略停,終是靠近過去。
他們的事可以以後再說,現在有更重要的是需要考慮。
英賢邊走邊問:“你那邊有沒有說怎麼回事。”
英慎擔憂地看她,擰眉道:“我多問了一句,傭人說爸摔倒的時候,四哥也在書房。”
英齊?
太陽穴突跳幾下,英賢已經開始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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