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休兩天,已是極限,即使第叄天仍然有些低燒,英賢還是選擇去公司上班。
另外還有一個不可言說的顧慮,是她不允許自己再沉浸在這小小公寓的溫馨之中。
縱然動人,也只是一場虛假的夢。
辦公室桌上已經積攢了一沓需要她簽字的檔案,密密麻麻的中英文術語,看得英賢頭痛欲裂。她強忍到下班時分,剛吃下藥,柯蕊又送來棘手訊息。
“老闆,四少爺今天發朋友圈了,是和幾個人一起去一家新開的酒吧喝酒。”
英賢蹙一下眉心便恢復淡然,對英齊的此類行為已然麻木。
上次那件事之後,她特別囑咐柯蕊千萬別在英齊的朋友圈裡留言點贊,默默看著就好,有情況及時向她彙報。
柯蕊繼續說道:“我看照片裡的一個人有點眼熟,就多注意了一下,確定是陸軒。”蔣英齊花天酒地不足為奇,陸軒才是她要彙報的內容。
英賢的麻木霎時被怒火取代。
她知道英齊不會聽她的,但是沒想到他在這件事上也敢陽奉陰違。
怒火攻心,頭疼得又更厲害些,英賢揉著太陽穴說:“好,我知道了,柯蕊你下班吧,不用等我了。”
柯蕊看了看她蒼白的臉,默默退出辦公室。
週五,趁所有人在蔣家老宅齊聚一堂,英賢拉住英齊問:“你和陸軒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我和他早沒聯絡了啊,姐,你說什麼呢。”英齊試圖用裝糊塗糊弄過去,見她面色冷凝,根本不吃這套。英齊被她眼神刺的既害怕又窩火,腦子一熱,乾脆承認了。
“我是和他有聯絡,怎麼了,連我和誰做朋友你都要管嗎。”
英賢怒極反笑,冷冷譏道:“蔣英齊,你叄番兩次的接近他,是為了和他做朋友嗎?”
“是,我的確是為了別的。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叄姐,我知道爸看重你,但是你是不是也太霸道了,只准你沾沉家的光,就不准我走陸家的路子?”
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誰都懂,他好不容易搭上陸軒,絕不可能輕易放手。特別是在車禍之後,他幫陸軒摘得乾乾淨淨,陸軒欠他一份情,他更要把握好機會。
英賢說:“你去找別人我不管,但是陸軒不行。我知道,你是看林家家裡那位快不行了,覺得陸姨娘要上位了,可是英齊,你知不知道,林家那位和陸姨娘的交情在先,倆人早就認識了,但他還是娶了門當戶對的。你覺得這樣的人會因為正牌老婆死了就把情婦娶回家嗎?”
聽她這麼一說,英齊也有點沒底,可是一想到陸軒最近春風得意的樣子,他又打消心中疑慮:“叄姐,你少來唬我,人家怎麼就不能娶陸姨娘了,你不用說了,我自己心裡有數。”
英齊心意已決,恰好蔣震又注意到兩人在一旁竊竊私語,玩笑問他們說什麼秘密,英齊趁機走開,回去小廳陪蔣震喝茶。
英賢也不想讓蔣震知道英齊和陸家的牽扯,擠出笑容說自己在問英齊畢業論文準備得怎麼樣了。
蔣震於是要英齊有問題多向自己叄姐請教。殊不知,這句話叫英齊更加堅定了與陸軒合夥搞投資的想法。他不想一輩子活在蔣英賢的陰影下。
飯後,蔣震再次叫英賢進書房。這次沒聊什麼,蔣震直奔主題地交代她準備一下,過兩天代他去參加市經濟論壇,還說他已經打過招呼,會把今年京州十大商業人物裡屬於自己的那個名額讓給她。
英賢佯裝驚喜地表達了感謝。她對這些虛名沒有興趣,但她知道,這是蔣震在對外釋放訊號。
幾天後,英賢代替蔣震前往會展中心參加論壇,由市委副書記進行開幕講話後,各大專家先後發表演講,從國家政策講到京州產業轉型,措辭很官方,只能從中窺探出來一點風向性的內容。因為產業園舊改的專案,英賢代表蔣氏發了言。
漫長的記者提問後,一大群人回酒店稍事休息,之後返回宴會廳參加酒會。從某種程度上說,酒會才是此次活動的重點,有合作意向的在此牽線搭橋,沒想法的也可以趁機交換交換名片、探探口風。
英賢作為席間少見的年輕女人,受到不少關注。
除了商業交際的,也有暗示想其他的。其中要數一個500強的大中華地區負責人威爾最露骨,他是美國人,中文很溜,打招呼時用了西方規矩行貼面禮,並趁機摟住她的腰。威爾的手掌放得很低,介於後腰與臀部之間,也介於熱情與性騷擾之間,分寸把握得極好。
客觀地講,威爾很英俊,典型的高加索人長相,深目挺鼻,金髮碧眼。被這樣的人追逐大概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與喜不喜歡無關,人性罷了。然而英賢只覺無聊。
觥籌交錯間,酒會將將過半,她喝了一點酒,臉頰微微泛熱,看著滿目虛與委蛇,忽然萌生出一股置身事外的荒謬感。
掏出手機,英賢給那個沒有儲存的號碼發去資訊:“在哪?”
手機很快震動,傅城的回覆同樣簡短:“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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