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一股無人居住的味道。
衛來從不給房間做修飾,屋裡只有最必須的用品,滿足最基本的居住需求,用他的話說,離開的時候不會不捨,回不來也不會惦記。
誰會惦記一間近乎空蕩的房子?
他關上門,脫光衣服,地上撂下的一層一層,之前還是他的第二層皮,現在軟癱成流浪漢都不撿的垃圾。
進了浴室,蓮蓬頭開啟,水管裡先嗡了一陣,像吃壞肚子,然後熱水引上來,噴出花灑。
十分愜意,上次洗澡還是在冰湖。
第一層剃鬚泡沫沒起沫,臉頰和下巴流下黑的水,低頭看,身上蔓延著條條汙髒的細流,在下水口彙總成一處,打著漩渦。
剃鬚,用電推推短頭髮,黑泥長進面板的紋絡,只能拿刷子蘸上肥皂去洗刷,水流嘩嘩不斷,肥皂打到第三遍才算是洗退髒色,以至於他自己都詫異:怎麼忍過來的?
轉念一想,其實也沒忍,那種環境,沒得選。
關上蓬頭,浴室裡忽然安靜,熱蒸汽消散,即便有暖氣,涼意還是瞬間裹住了全身,衛來腰間裹了條浴巾,走到鏡子前頭,伸手抹去鏡面的霧氣。
男人的臉,稜角分明,下巴泛著剃鬚後的暗青,**的肩頸,肌肉結實鐵硬。
眼鋒很冷,不排除是這些天給凍的。
眼神很亮,不濁,魚能明目,可能跟這些日子吃多了冰湖的魚不無關係。
薄唇抿起,據說薄唇的男人無情,這話不對,他個人並不十分無情,只不過對什麼都不太深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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