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輪廓,是顏汐之,她坐在床邊,手託著腮,正偏頭向外看,沒有往日的調笑,也沒有往日的不正經,更沒有鏡頭前的妝容,給人感覺很淡卻很清新。或許是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此刻的蘇夏年並沒有那麼討厭顏汐之,甚至覺得,這樣的顏汐之比往裡的好,至於怎麼個好法,蘇夏年沒想過。
顏汐之似乎是沒有察覺到蘇夏年已經醒來了,整個人好像是陷入了冥想的世界。顏汐之凝神望著拉開一條縫的窗子,而蘇夏年則是半眯著眼眸,飄忽的目光望著顏汐之,她的唇還微微腫著,當時,自己確實用了力去咬,因為太生氣了。想起失去的初吻,蘇夏年還是很生氣,可已經失去的,不會再回來了,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再去計較,又是和自己較勁。
顏汐之,真是一個奇怪的……變態,嗯,定位還是變態,蘇夏年就是覺得顏汐之很變態,搶她男朋友,惹她生氣啊,對她撒謊啊,欺負她啊,做莫名其妙的事啊……太變態了。
嘎吱,床鋪之間的夾板發出聲音,蘇夏唯起來了。顏汐之收回目光,仰頭,淡淡地笑,“醒了?”蘇夏年下意識的動作是閉上眼睛,驚覺自己竟然盯著顏汐之看了那麼久都沒發現,蘇夏唯為什麼不在她的床上?明明昨晚一起睡的。
“睡得好嗎?”顏汐之的聲音很輕,也很乾淨,蘇夏年閉著眼睛,宛如回到最初,她想起,最初她是喜歡這個聲音的,記不起什麼時候開始討厭的。
“你幾點起來的?”蘇夏唯的聲音永遠都是溫柔的,柔的讓蘇夏年發軟。
“忘了幾點,睡得早,醒得早。”顏汐之似乎是站起來了,蘇夏年聽見她的聲音在自己旁邊,身上的被子被拽了幾下,很輕的動作,“小酥酥睡覺還是喜歡踢被子,裹得那麼嚴實還能踢開。”
“她是不習慣在小地方,蓋小被子睡覺。”蘇夏唯下來了,“餓了麼?”
“沒有,剛喝了水。”顏汐之再度坐回去,剛才是顏汐之給她蓋被子?蘇夏年有點不可思議,這人何時這麼有母性光輝了?
“你看,她睡著的時候多乖。”是顏汐之感嘆的聲音,蘇夏唯說:“我想起她小時候的樣子。”
這兩人……是有多無聊,一起盯著她看,蘇夏年本想裝睡一會,但兩個人,四隻眼睛,讓她如芒在背。蘇夏年在四目之下,緩緩睜開眼睛,無語地說:“好看嗎?”很明顯,是有起床氣的前兆。顏汐之正咬著唇,蘇夏唯坐下,摸摸她的頭,柔聲問:“要不要起來?”蘇夏年嗯了一聲,“要。”
居然這樣就行?顏汐之心裡感嘆,順毛就行了嗎?或許,她下一次可以試試。
在火車上吃泡麵加香腸,是蘇夏年的一個小心願,所以蘇夏唯特意給她買了日式杯麵。蘇夏年像個小祖宗坐在那被伺候著,蘇夏唯替她撕開杯麵,又出去給她倒熱水,回來再用書本壓在上面,動作一氣呵成,蘇夏年就像乖寶寶似的坐在一旁等著。顏汐之手臂支在桌上,雙手托腮,就看著,等蘇夏唯回來才說:“唯唯~我也餓~”
“自己弄去!”蘇夏年沒好氣,看吧,這隻寶寶真是不乖,明明對著蘇夏唯那麼乖巧,可到了她跟前,就變得兇巴巴了。顏汐之不理蘇夏年,蘇夏唯問顏汐之想吃哪種口味的,顏汐之看看蘇夏年的豚骨拉麵,“要和小酥酥一樣的。”
沒辦法,蘇夏年和顏汐之兩個大明星實在不方便出去,連去洗手間都是蘇夏唯先出去看情況才能出去。可即便這樣,粉絲還是擋不住,譬如來查票的人,一看票上的名字都是瞪大眼睛,揉揉眼睛,還是沒看錯,等等,肯定是重名。等查票的乘務員真的過來,心裡千萬頭草泥馬在奔騰,臥槽!這不是真的!竟然是本尊。
簽名是要的,合照也是要的,當然,乘務員也是有素質的,知道不能大聲喧譁,但忍不住想要分享。可乘務員挨不住蘇夏年的請求,說照片先不要PO出去,怕粉絲們會循跡而來,她們這趟旅行就要完。乘務員抱著照片回去舔屏,越舔越想高喊:麻蛋啊,她們居然還一起旅行,這恩愛秀的,簡直不要太美好了。
車廂裡,蘇夏年優雅地吃著面,蘇夏唯早飯吃了麵包和牛奶,速度很快。蘇夏唯不時拿紙巾給蘇夏年擦濺出來的湯汁,呵護的動作無微不至。顏汐之手託著腮,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似乎沒什麼胃口,“顏顏,你不喜歡吃,我還有別的。”蘇夏唯說。
“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長途怎麼不帶吃的?”蘇夏年瞪了一眼顏汐之,顏汐之百無聊賴地用叉子戳戳面,“那麼重,誰要背哦。”
“那唯唯背就不重嗎?”
“你嚷什麼,又不是你背的。”
“好了,你們兩個。”蘇夏唯站出來,揉揉太陽穴說:“你們兩個都好好吃飯。”
“我也想好好吃啊,蘇醫生,我的唇一直都沒好,吃東西很痛的。”顏汐之別有意味地說,蘇夏年唇語兩字:活該。
陽光大好,吃過早飯,蘇夏年站起來消化,顏汐之也跟著站起來,空間變得狹小,蘇夏唯就上床半躺,仍舊抱著一本書。
顏汐之在蘇夏年身後,身高優勢,不妨礙她的目光越過蘇夏年頭頂去看窗外的美景。顏汐之向前走一步,和蘇夏年貼得很近,一股熟悉的味道襲來,這讓蘇夏年想起昨晚的事,她回頭看了一眼,顏汐之的目光躲閃不及,目光相遇,顏汐之挑了挑眉笑了笑,蘇夏年面無表情,所以,顏汐之一直在看她?
蘇夏年嫌惡似的坐回到床上,小聲和蘇夏唯說話,“你昨晚什麼時候跑到上面去了?”蘇夏年有一下沒一下地劃拉蘇夏唯的書。
“後半夜,看你被擠在一個角落裡,我就上去了。”蘇夏唯的解釋,讓蘇夏年那點小火氣直接滅了,終歸是為了她好,可就是為了她好,這個名頭一點都不好,蘇夏年寧願被擠著,也不願意蘇夏唯去上鋪,“今晚不準去了,我不怕擠。”蘇夏唯並沒有同意,而是說:“晚上再說吧。”
蘇夏唯手是翻著書的,目光也盯著書,卻根本沒看進去,因為蘇夏年不停地在說話,“昨晚我好像做夢了。”
“嗯?”
“夢見你又用回原來的香水了,”蘇夏年淺淺地笑,“味道很好聞。”她記得那個味道,無論何時,都不會忘記的。
顏汐之站在旁邊,依舊沒動,儘管蘇夏年和蘇夏唯交談的聲音很小,但她依舊能聽清。顏汐之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柔媚的春光灑在臉上,淡淡的暖意,顏汐之想起幾句歌詞:我是一條小青龍,我有許多小秘密。我有許多的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我是顏汐之,我也有很多小秘密,可是,我想告訴你,蘇夏年,你要聽嗎?
作者有話要說: 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