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鏡

鏘鏘

伴著尖銳刺耳的幾聲鑔響，漫天的黃紙紛紛落，一場民間的喪儀算接近了尾聲。

從繚繞香火中退來的男子肩上還有幾張紙錢，一身明黃的道袍陳舊得幾乎褪。遠遠的看不清面容，只見他一瘸一拐地將桃木劍、手鈴、一個碗裝水的圓缽收進帶來的包袱裡。收過了逝者家屬送來的幾枚銀錢，又折回去，把沒用完的一疊紙錢也 重新收了起來。

正要走，忽的聽見個聲音高高喊：留步！前面這、這位請留步！

轉頭去看，只見個瘦的小子撥開一眾還在慟哭的人群，告罪時扔了一把銀票開路，很快就截住了男子的去路。他氣尚且喘不勻，便向他一比手，壓低了聲音道：謝公子，家督主有請。

被大褂藏住的手驟然收，侷促地揪了那個破包裹。清癯容長的男子微微避開對方的眼神，語氣卻很淡漠：你認錯人了。

嗐。隨便吧，藍桉也好，謝小公子也好，橫豎督主找得就是您這個人，叫什都一樣。說話的小子不過十歲，身材已經在條，聲音卻還稚童般細。雖一身便衣，卻不難叫人猜身份。他快步上前，再次攔住了男子的去路，謝公子，督主是念在舊日的義，才由來請您去敘舊。只敘舊，什旁得都沒有！

男子繞過他，繼續走。

後頭的人亦步亦趨跟上，卻拖長了調子又道：若這回不去，回官兵來拿，查那樁綁架案，您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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