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看著他的動作愣了愣，剛剛好像聞到了他指尖淡淡地菸草味，果然是他兩抽的。嚼著嘴裡的葡萄，張張嘴，還是問了出來。

“你兩在這說什麼呢？”不會為了抽菸吧！

吃完一個又接著吃一個，周黎停不下來，吃得更歡。

顧原靠在樹幹上，笑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就沒收起過，“說上大學的事，他說不去國外了，在國內上。”

她點頭，原來是說這事，只是…周黎昂著腦袋看他，想起梁冰無意中說的一件事，心猛地一緊，你會去嗎？她想問。

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只是迷茫又害怕的看著他。分開久了，有些東西是會變得，她很清楚。

周黎垂著眼瞼，心中翻江倒海，一股股酸澀往上冒，堵在了喉嚨裡，吃葡萄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怎麼不說話？”顧原見她不吭聲，微微彎腰，側頭看著她，對她的反應很是好奇。

他靠的很近，灼熱地呼吸都感受的到，還帶著淡淡地菸草味，讓周黎瞬間紅了臉，往後縮了一下。

“其實去國外唸書挺好的。”這句話說得她自己都不相信，如果真的好，為什麼說這話時會難過？

她心裡是不想他去的吧！

“你這樣想？”冷峻的臉透著一股寒意，勾起的嘴角也收斂，雙眸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想要知道她真實的想法。

他不確定。

周黎咬了一下嘴唇，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沉默了好一會。他的眼睛漆黑髮亮，看她的眼神太過炙熱，恨不得將她吞了似的。

她緩了緩，慢條斯理地道：“國內學校也不錯，離家又近。”說完她勉強笑了笑，緩解這氣氛。

顧原盯著她垂著的腦袋，無奈嘆息一聲，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轉過她的身子，正對著他。臉上是難得的嚴肅認真，漆黑的眼底透著不知明的情緒，讓周黎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可是心裡又有些害怕。

肩上那雙修長的手，抓著她，微微用力，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都能感受他掌心的溫度，炙熱，讓她本就升高的體溫，現在更是燥熱。

“阿黎，我喜歡你，從十六歲開始。”

顧原一字一句的說著，不錯過她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緊張的喉結上下滑動。他怕，怕她不接受，即使心裡猜到她的想法，可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兩人視線相對，眼裡只有彼此。氣氛沉默了好一會，耳邊只聽得見風聲和彼此的呼吸聲。

周黎拿著一顆葡萄放進嘴裡，正好卡在牙中間，聽見這句話瞬間就僵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默默地看著他，心中思考該怎麼回他。

是直接說她也是，還是說現在不行？

相識四年，他們從不說感情的事，但是他們心裡都清楚，馬上要上大學了，一切都還是未知，如果現在不坦白，那以後還有機會嗎？

周黎內心掙扎，慢慢的咬了半顆葡萄，在嘴裡細細嚼著。現在錯過會後悔嗎？

會，一定會。

她掀起眼皮，盯著他的眼睛，鄭重地點點頭，隨後道：“嗯，我也喜歡…你。”

最後一個字，她說得聲音極小，小到她自己都快聽不見。說完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快速的垂下眼，盯著自己的手看。

他現在什麼表情她不知道，只知道抓著肩膀的手顫了一下，然後比方才更用力，呼吸聲也比剛才重了點，噴在頭頂的氣息，熱得她想移開。

須臾，兩人都沒說話，氣氛安靜又有些曖昧，昏暗地燈光把影子拉長，她一低頭就看見那影子緩緩低頭，向她靠近。

拿著葡萄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垂在身側，心跳的很快，整個身體都緊繃著，周黎抿著唇偷偷瞥了一眼。光線太暗，他的表情看不清，只知道他的視線很灼熱，和以往的他不太一樣。

這是…

她嚥下口水，看著那張臉慢慢靠過來，離她越來越近，又在離唇兩釐米時停了下來。

周黎緊張又期待，看著眼前那張薄唇出了神，他為什麼不繼續了？

心中納悶時，就看見顧原嘴角輕輕勾起，帶著魅惑和喜悅，嗓音低沉緩緩道：“我很高興。”

比任何時候都高興。

他的右手緩慢移動，而後放在她的後脖頸，感受她的溫度和細膩的肌膚，拇指下意識的來回磨蹭，讓她顫了一下，顧原悶笑一聲。

而後左手快速下移，摟住她的纖腰，往自己身邊一帶，貼在他身上，兩層衣料都擋不住滾燙的熱度。周黎呼吸一滯，身子崩的更緊，臉像火燒了般燥熱。

正想說話，就看見顧原突然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又快速移開，快得她來不及反應，只能僵在那裡。若不是感受到綿軟溫熱，她都要以為這是錯覺。

“葡萄味的。”

葡萄味的…初吻。

她盯著他的胸口，聽見顧原啞著嗓子說一句。她該說些什麼？現在轉身走？還是說感覺不錯？

周黎呆住，緊張地咬下唇，不知所措。

顧原眼底透著喜悅，輕笑出聲，下顎抵在她的頭頂，柔聲道：“做我女朋友，好不好？要是不吭聲就當默認了。”

這樣問她，該怎麼說？

“沒說話，就是同意了。”

周黎回過神來，這麼快嗎？她都沒想好說什麼。

“我、我，嗯。”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輕聲嗯了一下，然後窩在他的胸口淺笑。

聞著他身上的味道，這感覺真好。

顧原摸摸她的長髮，幫她撩到耳後，輕輕推開點距離，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輕啄一下，這一下便一發不可收拾。

與方才的輕柔不同，此時的顧原肆無忌憚，緊摟纖腰，扣在肩上的手驟然收緊，不容反抗。他想做的事很明顯了，就是不滿足剛才得輕吻。

周黎腦袋一片空白，被動接受著，直到唇上傳來微微的刺痛和酥麻才回過神來。眼睫輕輕顫動，她合上眼睛，細細感受。

顧原摟著她後退兩步，將她抵在樹幹上，身體又貼近了點，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兩人的氣息溫度相互交纏。

輕柔的吸吮逐漸加重，而後探了進去，狂風暴雨般侵蝕著她，她聽見嘖嘖的聲音，更是燥熱難耐，雙手也不知何時摟著他的腰身，沉醉其中。

腳邊的葡萄孤零零的躺著，被人遺忘，

不知過了一分鐘，兩分鐘，還是五分鐘，時間很短，又似乎很長，他的呼吸越來越重，還有輕微地喘息，身體緊繃著，在隱忍什麼。

周黎感受他的身體變化，又想到他的年紀，不免清醒了點。

只是一個吻就這樣，要是…她沒再往下想。手往上移，抵在他的胸膛，推開點距離。

“嗚…”她搖搖頭，有些喘不過氣來。

終於，顧原離開她的唇，靠在她肩上微微喘氣，抱著她，半響沒說話。

她也不敢動，怕消下去的火，又燒起來，那就不好辦了。

“回去吧！”出來這麼久，他們該找了，周小燕現在說不定在幾個房間去找她了。

顧原嘆息，低沉地嗓音“嗯”了一聲，而後鬆開她，拉開距離，看著她微腫的唇，輕笑幾聲。

“走吧！”

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往裡走。周黎沒反抗，任他牽著，到門口時兩人戀戀不捨的看了對方一眼，而後各自回房。

回到房間，門一關上就看見周小燕臭著一張臉，坐在床邊上看她，那眼神似乎在責問，周黎心虛，走過去搖晃她的肩膀，問：“怎麼了？誰惹你了。”

周小燕站起來，上下打量一眼，眯著眼睛問她：“幹嘛去了？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你，哼哼，是不是和顧原出去了？”

她靠近她，讓周黎忍不住心慌了一下，隨即想，知道也沒關係，便冷靜下來。

“嗯，出去走了走。”

她往床上一坐，躺了下去。

周小燕爬上床，躺在她身邊，睜大眼睛，“去做什麼了？”

她側頭看她一眼，好奇也沒用，她是不會說的。

她不說話，沉默起來，周小燕推著肩膀問了幾次，她都沒說話，這種事怎麼好說。

“咚…”有人敲門，兩人互看一眼，困惑。

又是“咚”的一聲，比方才用力，可見敲門的人帶著情緒。周小燕跳下床去開門，一開啟，就見梁冰站在門外，看起來心情不好。

“梁冰，你有事？”

她沒吭聲，徑直走了進來，站在床前，盯著周黎看。

咬著牙，帶著怒意。

周黎一臉茫然，她沒得罪她吧！怎麼這幅表情，恨不得要吃了她似的。

她站起來，和她對視，梁冰眼眶紅紅的，不會是哭過吧！

“我都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不會是剛才的事吧！周黎為難，不知該說什麼，她和梁冰算不上好朋友，但也不是敵人，唯一的牽扯就是顧原。

現在，該怎麼說才好？

“哇…嗚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喜歡你，不喜歡我，嗚…”

她突然哭了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一看就停不下來的架勢。

周黎皺著臉，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撓撓頭，正想讓她別哭了，她卻突然走過來抱住她。

哭聲沒停，嘴裡還在喃喃自語，“為、為什麼他喜歡你，嗚…我也漂亮。”

周黎無奈，任由她抱著，眼淚鼻涕隨她擦。

聲音太大，顧原朱懷冬他們已經站在門口看，周黎對他們擺擺手，讓他們別說話，隨她吧！

哭了許久，梁冰停了下來，抽咽著，看了他們一圈，一語不發地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梁冰就說要回去，看她那個低落樣，他們也沒說什麼，陪著她一起回了家。

後來沒過幾天，她就聽說梁冰出國了，聽完她只是笑笑，沒說話。

現在她只想成績趕緊下來，讓她心裡有個準備。

高考成績下來那天，全家都是高興的，因為考得確實不錯，她可以上首都的一所大學，只是她心裡有絲擔憂，不知道顧原怎麼樣？

心裡正想著，沒過一會，顧原就來了，推著車子在門口向她招手，她連忙跑出去。

“我要去首都上學，你呢？”她不安的問了一句。

顧原沒吭聲，神秘一笑，急得她跺跺腳，“怎麼不說。”

是不是考得不好？

她繃著臉，等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