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拎起燈罩，湊近了看，只見黃土地上被樹枝劃不橫撇豎捺，字她都不認識，她就是覺得這字寫得清秀，有朝一日若是寫在白紙上，肯定看。

既然被他娘發現了，他索不瞞著了。

“娘，這些都是舅舅空教我的，我瞧著紙筆貴，就拿樹枝在地上練。”

程氏婉婉笑道：“你呀，才多大的人就成天心家裡的銀錢，紙筆貴又怎了，你既想學就跟娘說，娘平時裡多接一些繡活給你添上要用的東西，用不著你偷摸瞞著練字。”

盛言楚一程氏白天燉的野鯽魚湯，撓撓頭道：“我瞞著就是不想娘為了我再辛苦。”

對於子的懂事，程氏瞭然於心，接過空碗道：“等明日拜了康夫子為師照樣學的，你不必急於一時。”

盛言楚不以為意：“娘您錯了，我要是不練會千字文，康夫子是不會收我的。”

程氏驚訝：“莫非這康夫子收學生還有講究？”

盛言楚點頭，接著道：“我去鎮上打聽過了，康夫子這些年不收未開蒙的學生，所以我要備點功夫，等明天康夫子問我時我說上一二。”

千字文，字經、百家姓這類啟蒙書其實難不倒他，歹他上輩子是個史學研究生，面對繁字他也不慌，難得是執筆寫字，他現在手小，寫字時臂力不夠，因此他才想了在地上多加練習的法子。

關於他熟練百千的事，他當然不會跟程氏說，就連舅舅程有福都是瞞著的。

“還是楚想的周到。”程氏盛言楚的小手，哄道：“眼雖入了，天還冷著，你切莫著急練字凍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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