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骨極脆，弄不好就斷，必須輕拿輕放。祈銘眼睛看不見，只用手一點點去摸為數不多的遺骸，為了增加觸感的敏銳度，他連乳膠手套也沒戴，看上去絲毫不在乎己的潔癖有多嚴重。

“老韓，”摸著摸著，祈銘忽然頓住動作，“把燈拉過來，你看這個位置。”

打燈對於祈銘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但老韓得用。就著燈光他仔細觀察祈銘指的位置——脛骨內側中部向前凸彎曲——沉思許久恍然道：“這是……骨梅毒。”

“嗯，做X光確認，看是否有骨密度增加的情況。”祈銘輕輕放那截骸骨，長了氣，“現這種情況多是先天性的，肯定接受過治療，而且死者很有有智力缺陷，通知羅家楠，讓他安排人去醫院查一診療記錄，和火葬場工作人員的親屬做交叉對比。”

想起兩人共處理的第一個案子也是祈銘透過骨骼病變確認的死者身份，老韓由衷讚道：“祈老師，你的診斷本領堪稱爐火純青啊。”

祈銘但笑不語。他知道，老韓還有半句話沒說——瞎了都幹活。

根據法醫提供的線索，案子很快有了眉目：一位焚屍工的姐姐家有個智障，十七八歲了連路都不怎會走，天天窩在床上對著天花板流水；姐姐很多年前就病逝了，經查，死於梅毒性心肌炎；這多年來一直是姐夫己帶著那個智障的孩子生活，而姐夫三個月前被查了腦瘤，已是時日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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