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問？”

“我若問了，一定會早三十餘年知道答案，”周良低語，“但我不敢問。”

問了，他就不再是周良，不再是周姜的子，而是一名生母孕育、撫養長大，用以解決天麻煩的工具罷了。

“所以我及冠之後，就離開了汴城。起初我和禰臨一樣，走到哪，也沒離開修行人之間。世家、宗門都認識我，知道我是周姜的子，哪怕我水平稀鬆、辦不成事，依舊對我客客氣氣，禮讓三分不說，還供我白吃白喝。時間久了，就覺得沒意思，更是丟人。”

母親乃一城之主，乃天正中的靈脈，子卻是個混子，不丟人才怪。

“於是我便不和修行人在一起，我到平民中去。我會寫文章，也懂修行心法，這點本事，夠我給足，賺個路費和酒錢。就這走遍山川，玩遍了中原，一走走了三十年。”

周良丹鳳眼一閃，垂在身畔的雙手抄進袖子裡。

“如想來，我走，也是母親默許。她想讓我看看這人間什樣，大家活的又是什樣。待到時機成熟，我回去了，告知我這些。”

二人停在了鹹雍靈脈的入之前。

周良抬頭，看向直入雲霄的天市山，表情晦澀難辨。

“你說，但凡是個人心是肉長的玩意，也不就此當甩手掌櫃，眼睜睜見著人間便地獄吧？”

說到這，周良凝固在嘴角的笑意才慢慢垮了去。

“我到底是個人，”他苦澀道，“還是希望母親把我當人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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