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明明已當了從七品充衣，連封號也有了，此情此景卻突然讓她意識到己有多輕賤。

沒人真在乎她的死活，和容華抬舉她是因為用得上她，柔婕妤抬舉她是因為想知道她背後究竟是誰。若來日她沒了這些用處，她都會不得看她去死。

她偏還得乖乖聽話，因為她總歸是想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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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顧清霜正在妝臺前梳妝，便聞紫檀進來稟話：“娘娘，淑充衣來問安了。”

她邊顧地戴著耳墜邊回了頭：“怎想起來了？”

初到行宮那日，她吩咐採雙不必日日都來，近些日子走動便，更有大清早就問安的時候了。

紫檀稟說：“說是給端貴人做了些東西，想請娘娘掌掌眼。”

顧清霜眉心一跳：“那讓她進來吧。”

頓了頓又道：“去請沈太醫來。”

紫檀欠一欠身，去傳話。採雙很快就進了屋來，見顧清霜正梳妝，便即刻上前，接過阿詩手裡的梳子：“我來吧。”

阿詩躬身退開，顧清霜抬眸從鏡中睃見採雙眼的烏青：“沒睡好？”

“……昨夜忙著給端貴人做的東西收尾，一不小心時辰就晚了。”採雙這般說著，顧清霜的目光落在門邊宮女手中的托盤上。托盤裡依稀是些繡物，她笑了笑：“辛苦你了。一會正好沈太醫要過來，讓他給你開副安神的湯藥，白天多睡一睡。”

這樣的關切，她常給採雙。概因她只消採雙從前吃過苦，要拿捏這樣的人，噓寒問暖或許遠比威逼利誘來得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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