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緊了一緊，眼睛睜了開來。

這回，他應是己也意識到了什，怔怔地望著幔帳，氣若游絲地吐幾個字來：“清霜……朕是不是……快不行了……”

她一愣，即道：“臣妾去叫太醫進來。”

他反握住她的手：“別走。”

頓了一頓，又說：“陪朕待一會。”

她於是依言坐回去，坐在床邊，給予他最後的溫柔。

她曾經想過要在最後一刻將一切和盤託，戳穿他的虛偽，然後看他著不甘與怨恨厭棄。

因為那時，她恨他輕描淡寫一句話就險些將他賜死的事情。

這個男人總是私又涼薄，他從沒真心實意地疼過任何一個人，包括南宮敏。

而她，一路踏血而來，為的就是將受的一切苦都奉還回去。

現，她突然覺得，算了。放過他吧。

除了賜死那一事以外，他待她都還不錯。哪怕這些“不錯”皆是她步履維艱地算計過來的，總歸也實實在在得了些好處。

她從不念什“得饒人處且饒人”之類的善心，卻很願意信奉“一報還一報”。給他一場善終，只當是還了這多年的錦衣玉食吧。

她柔順地伏到他身邊，溫聲寬慰他：“皇上別亂想，左不過這幾日病得重些罷了，太醫精心調養著，再過幾日就又好轉了。”

他顧低笑一聲，沒有駁她，只說：“你照顧好孩子。朕的子女不算很多，日後勞你這個當母后的為他操心了。”

她抿一抿唇：“臣妾知道。”

“予曜……”他已有些氣力不知，深緩了一，“他若想念生母，想放施氏來，朕不怪他，你拿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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