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麥耶爾做了個夢。

他夢見了已經死去的布萊克夫人，她還是當年那女的模樣，一頭深棕色頭髮，和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美得就像湖邊的蓮花，她坐在水中央，抱著帕里斯給他編織花環，太陽花，梔子花，紅色的漿果，她把那花環編織得比王冠都要好看，戴在帕里斯的頭上。

“芙洛拉。”麥耶爾輕聲呼喚，芙洛拉聽到了他的呼聲，抬頭去看他，笑得溫柔，像花一樣美。

“麥耶爾！”芙洛拉抱著帕里斯衝麥耶爾走來，赤腳踩在水面上泛起一陣漣漪卻不沉沒，麥耶爾張開雙臂想擁抱他的妻子，他想到了艾倫和己的這幾百年，那場荒唐的宴會，被精液玷汙得徹底的身體，他有什資格去擁抱她？

“不，不，走開。”麥耶爾忍不住露獠牙，芙洛拉卻一往直前，帕里斯衝他笑，但在夢中他卻對帕里斯咆哮，也許是夢中他終於褪去了所有偽裝，露了最真實的想法，“把他丟掉！芙洛拉！”

“為什？帕里斯是個好孩子。”芙洛拉已經走近了他，一隻手附上了麥耶爾的臉，“他不是你的孩子嗎？”

“但他不是你的孩子。”

“是你的孩子就足夠了。”芙洛拉眨眨眼，“他在我的墓前叫我母親，這叫我多高興！我一直希望萊爾有個兄弟。”

好心腸的芙洛拉，善良的芙洛拉，天真的芙洛拉。

“但他是……”

“我知道。”芙洛拉說，“當我看到你為了生他而痛苦，我根本沒覺得你背叛了我，麥耶爾，我只覺得傷心，我生過孩子，知道那有多痛，如果生帕里斯的是我就好了，你不會那痛苦，如果我在就好了，你不會獨一人，痛苦地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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